玉净尘摇了摇头无意解释,姜静娴并不清楚自己惹的是什么人,更不会懂让人无迹可寻的死法有多少种,真真惹怒把姜家连根拔了皆有可能。而今万事散漫,不代表思玄就转了性,玉净尘心中有数。“所以我说惹谁也不能惹了宁郎君。”明成吐吐舌头。“比爹还可怕。”当亲人是最强力的后盾,做敌人是最危险的对手,很久之前他已明白了这一点。“三哥不让女眷进苑,到底是顾虑宁郎君病体,还是怕他辞锋如刀激起众怒?”玉逸恩轻嘲。玉净尘微一楞,渐渐笑起来,目中盈满了骄傲的放纵。“你若见了他在厉锋的样子就会明白,让他去曲意周旋是多么委屈。纵使家里的叔嫂姨娘并无别意,但截然不同的经历性情怎可能合得来,不是谁都有娘的包容。”玉逸恩不以为然。“难道三哥能护一辈子?既已嫁进来,早晚得接下娘的担子,不如趁早习惯。”玉净尘静了一会,突然转了个话题。“四弟觉得我这院子如何。”“很好,清雅大方,景致极佳,谁看了都羡慕。”“送你如何。”玉净尘轻描淡写的问,犹如在说不值一提的碎物。“四弟不回泉州,在这里住下可好。”玉逸恩一惊,半盏酒泼在了襟上。明成也呆了,嗫懦的问。“三哥什么意思。”“你也看到了,思玄做不来娘那样慈和忍耐,身子骨也不容许。你少小离家历练良多,机敏过人,不囿于一时一地,爹也很欣赏,时常在我跟前夸你,回来接谢家的担子正合适。”显是思虑良久,玉净尘侃侃相劝。“泉州那边不必挂心,自有他人接手安排,你不是爱重故乡风情?留下来也合了家人的期望。”庭中寂静无声,唯有叶片沙沙轻响。“三哥……那三哥呢!”明成霍然起立,惶然脱口。“三哥想把事情全丢给我,带着爱侣一走了之?”玉逸恩一字一句,脸上透出冷笑。“得了罗海株即抛亲舍业,嫌这一大家子累赘多舌,碍着你们双宿双栖?”一手揪起玉净尘的衣襟,玉逸恩怒发冲冠。“三哥你心里还有爹娘么,纵容你划区而治,纵容他清高不与家人往来,最后还嫌不够,挥一挥衣袖转身走人,你把自己当什么!”“四哥!”明成见两位兄长说僵了话险些动手,赶紧拉住玉逸恩,头脑一团纷乱。“明成放手!”玉逸恩怒喝。“你听听他说了什么混帐话!”任他揪着领襟,玉净尘不闪不避,浮出一抹微倦的无奈,俊颜苍白。玉逸恩终是揍不下去,恨恨的一拳捶在桌上,指节登时见了血。“我知道是我不孝。”静谧良久,玉净尘的声音极低。“辜负了爹的寄望,但我真做不到。”“做不到什么,家里还有哪一点没顺你心如你意。”玉逸恩恶声讥讽。“难道要玉家人全跪在他脚下摇尾乞怜。”“我不会有子嗣的,不会有其他人。”玉净尘说的很平静。明成听得呆住了,玉逸恩一怔,不自觉松开了手。“他能活着我已经很安慰,但其他人不会这么想,再过几年必然会有流言风语,爹属意我执掌家族,岂能容我无后,早晚会提纳妾之事。”玉净尘紧紧握着酒杯,望着兄弟的眼神亮得可怕。“三哥你……”“他把什么都托给我了。”玉净尘低喃,既是解释,又像深埋的心声。“若我纳妾,不论何等情由,均等于在他心上插了一刀,他纵不恨我,也绝不会再活下去,届时纵然寻得天下灵药又有什么意义。”“你跟爹说明,或许……”“没用的,爹……此前暗示过。”早已思量过千百次,玉净尘深吸了一口气。“二哥对思玄的病定期细禀,爹和我一样清楚。他如此宽待,凡事放纵,更可让他将来开不了口,无辞可推。”名扬天下剑寒九州,本该是意气风发,却在爱人与严父中左右难为。卓然出色的兄长掩不住落寞凄凉,玉逸恩恻然无语。“爹是为谢家着想,可思玄……”玉净尘声音微哑。“思玄受不起的……他受不起,我也受不起。”另一头,姜静娴饮泪哭了许久,门外劝慰的李清玉知她不愿见人,无可奈何终于离去。适才入耳的一字一句剜心溅血,玉家严密的防卫更令一切肖想幻灭。想到回家见父兄忧挂的目光,一颗心犹如浸落寒泉,冰凉如雪。拭去颊上的泪,翻出一匹谢夫人所赠的绢帛撕成束,抛过房梁挽了个死结,咬牙将脖子伸进去,脚下凳子一翻,瞬时透不过气,血液一股股往上涌,剧烈的头痛仿佛要裂开一般,眼前一片昏黑模糊。◇警告身子一轻,姜静娴好一会才发现自己跌落了地面,有人将她拎至床上,毫不客气的拍打双颊,确定了不曾断气,又将丢开手唤人照料。“……真是个麻烦……”昏沉中听到这样的低语,她怒火上涌,一口气噎在胸前,真的晕了过去。睡了许久终又醒来,模模糊糊睁开眼,守在一旁的丫环立即喂入汤药,喉间吞哽剧痛,服下蜂蜜才勉强好过,她由着丫环服侍躺下,眼睛只盯着门边,不知过了多久,烙在心头的身影终于出现眼帘,侍女们皆退了出去。“姜小姐可还安好?”男声清沉动听,她痴痴的望着不言不语,一滴滴珠泪落浸湿了枕衾。宁思玄微一蹙眉,立在远处寸步未动。“请姜小姐以身体为重宽心静养,不可再有轻生之念,万一酝成憾事,九泉之下悔之晚矣。”“我……”气若游丝的娇音失了婉转,涩哑难听。“……倒不如一死了之……”虚弱的丽人凄然婉伤,蛾眉紧蹙犹如梨花带雨。“……好过……落人笑柄……”“今日之事,我向小姐致歉。”深遂的眸子沉静无波。“……宁公子何错之有。”她轻咳了咳,一径苦笑。“……我……蹉跎至今,芳华渐逝,父兄怨责……俱是事实,宁公子所言无分毫无差……何需致歉。”宁思玄没有答话。寂然片刻,眼中又聚起水光。“我只是……好生羡慕,并无别意……”“思玄不知何德何能蒙小姐青眼,厚爱感激不尽,但此生心有所系,唯愿与净尘共偕白首,愧对深情尚祈见谅。”痛苦和失望似要从盈泪的眸子中溢出来。“……我明白,但……控制不了喜欢……”宁思玄退了半步:“小姐与在下无缘。”她僵硬的攥紧了拳,银牙狠咬。“……我只恨相见太晚……若不是……”“如果不是他,我已然埋骨厉锋。”宁思玄淡淡的截断,接着说下去。“更休言与小姐偶遇。我很庆幸遇上了他,得他心许托付终身,是我前世修来的福份。”停了一瞬,他的神色忽然冷下来。“所以,我绝不容许任何影响破坏的意图,不论是谁,以何等名义。”冰寒的话语冷锐如刀。“概莫能外。”一语双关的警告不知看透了几许,俊目杀意充盈,教人悚然起栗。“……我……”忆起近日绵密无形的提防,姜静娴呼吸一窒,禁不住寒悚,迅速分辩。“……我没有……我对宁公子绝无失礼之言。”隐约有种难言的薄嘲,宁思玄道。“我并非大度之人,有些事净尘也不愿让我费心,但我既已知……二小姐若出什么意外,我对姜家不好交待。”“我……真的不曾得罪,清玉姐可以作证。”第一次觉得俊逸绝伦的面孔令人恐惧。“二嫂事友真诚从无疑忌,玉家却不能坐看她遭人利用。”冰冷的盯了一眼:“此别相见无期,小姐好自为之。”虚荣是引,热愿受挫的不甘是毒,混在妒火煎熬中执迷成魔。懒于多言,宁思玄示意丫环入内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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