仉星航坐在正对门的沙发上,换了身干净衬衫,风从发丝间吹出来,歪头看阮芳雨,笑的像只守株待兔得逞后的王八。阮芳雨深吸一口气,从那句“再见”开始就知道事情不会善了。在这种小事上反抗没有意义,他不想做无用功,再次妥协,顺从对方意愿,进门把饭盒放在桌上。出于礼貌,他的视线没有偏移乱打量,把饭放在桌上就走。仉星航在他起身时扣住手腕,仰脸问:“哥,你一个小时多少钱?”阮芳雨下意识低头看过去,仉星航微笑依旧,大概是刚洗完澡,脸色比平常还要白,略显病态。之前满屋子信息素,阮芳雨此刻能想到的唯有四个字纵欲过度。他对于糜烂的人和生活向来敬谢不敏,面对一语双关的询问,缓慢又强硬将手挣出,用眼神凶狠警告。“老子一小时八万。”“便宜了。”仉星航今天应该是有病的三十分钟后,阮芳雨提着新一轮饭再次回到小区。仉星航维持着上次离开时候的模样,坐在正对的沙发上,大敞房门等他。阮芳雨三步并两步冲到他面前,把所有盒子往桌上一跺,大马金刀坐下了,指着说:“来,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你吃,你吃不完我打死你!”他脸热的更红,浑身热气蒸着汗气,整个人张牙舞爪发着火,又隐隐散出清新的绿茶味儿信息素。劣质oga发情期不稳定,信息素又很微弱,可见阮芳雨是被他气的不轻。仉星航稍微直起身,自下而上仰头看他气急败坏,还明知故问:“哥生气了?”阮芳雨怒火中烧。“有钱很了不起吗?!”仉星航站起身,请君入瓮得逞后把门关上。伴随吧嗒的上锁声,阮芳雨心头一颤,浑身肌肉瞬间紧绷。“你要做什么?”仉星航可不是什么好人。仉星航去浴室拿了条干净毛巾,在阮芳雨警惕目光中将他头顶橙色员工帽摘下,扔在沙发上,毛巾摁着头顶,轻轻转圈揉。“没有很了不起,只是有一点了不起而已。”两人靠的极近,他说话的气息扑在在阮芳雨被汗水浸湿的脸颊,轻轻笑着。“仅仅是我能坐在原地不动,就让你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阮芳雨不接这句荤话。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仉星航永远像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别动。”仉星航摁住他肩膀,头往下压,凑得更近,语言不笑的暧昧问:“哥,我买你一下午,你能陪陪我吗?”拿毛巾的手顺着脖颈滑下,隔着衣衫摁在阮芳雨腺体上。阮芳雨感觉到了胁迫,后颈连同整个肩膀僵住,翻开眼皮冷冷瞥他。“你敢动我一下试试。”“哈哈哈哈哈”仉星航退开,拿着沾了他信息素的毛巾在眼前晃过,像是炫耀战利品,愉快笑了。阮芳雨摁在沙发上的拳头紧紧攥着,心觉仉星航下一瞬就要发疯。“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仉星航推开桌上一堆外卖盒,从旁边架子上拿了只盒子将毛巾放进去收好。当着阮芳雨的面,收藏他的信息素。他毫不避讳自己变态的嗜好。“接下来的餐不用送了。”仉星航收好盒子,在他对面坐下,指尖轻抵住下颌骨,长睫半扑,带着晦涩不明的笑意。“今天下午哥就留在这里陪我吧。我给你十三个好评。”阮芳雨回头看了眼紧闭大门,仉星航用钥匙上了锁。风依旧从窗户吹进来,缺少对流小了很多。一滴汗从后颈流下,滑入领口,嘴唇张了张。“你根本没给我选择。”仉星航从不给人选择,alpha的天性让他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强取豪夺,他不置可否。“哥也还没吃饭吧。”仉星航坐在沙发探身,无视紧绷气愤和剑拔弩张,拆面前三次累积的外卖袋子,饭已经半凉,但香气和表面覆盖的酱料依旧浓郁,他反持筷子对着敞开的饭盒指点。“我点了蛋包饭、炒年糕、烤冷面、紫菜蛋花汤……哥喜欢哪种?”阮芳雨冷着脸不选,仉星航就主动把所有的东西都拿了三份给他摆在眼前。“那就全吃了吧。”阮芳雨终于是没憋住,冷嘲问:“你当喂猪呢?”仉星航享受这种逼他破功的感觉,咬着筷子愉快笑。阮芳雨无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仉星航的性格阴晴不定又难以揣测,诸如此刻突然笑的肩膀颤动像个神经病。只是眼下看来,起码吃饭是安全的。他被仉星航一来二去折磨错过店里饭点,闻着香气勾动食欲,胃像只不争气的小狗,跟着叫唤。室内静匿,那一声十分清晰。紧绷气愤瞬间全无,阮芳雨埋下头,脸红了。仉星航把饭推到他眼前,贴心递来勺子,说:“哥如果不想吃饭,那我们也可以做些别的事情。”这是一句夹着温柔的胁迫,阮芳雨接过勺子,低头挖了一口,又挖了一大口。饥饿被勾出,一发不可收拾,为了掩饰尴尬,他开始埋头扒饭。阮芳雨吃东西很大口,却又很干脆,让人觉着舒服。仉星航坐在对面,端着盒饭半天没动,目光从鼓鼓的腮帮落在对方握勺的指尖上,金属光泽映着指腹,十分漂亮。阮芳雨飞速吃掉一盒饭,瞥了眼紫菜汤,没有动。大概是吃人嘴短,他嚼着最后一口饭,语气不再冰冷,但也没好颜色,无情瞥了仉星航一眼。“你看什么?”窥探这种双方都尴尬的事情不说破最好。仉星航却压根不正常,也不知道什么叫羞耻。“看哥的手,我特别喜欢。”阮芳雨想,如果杀人不算犯罪,依照仉星航的变态心理,大有可能把他的手和腺体砍下来做成艺术品挂在墙上天天欣赏。他不能把手藏在身后,只好握了握拳,有几分威胁意思。“我爱哥。”仉星航收回视线,在阮芳雨的腹议中猝不及防表白,又开了盒饭推过去。“当然舍不得哥受一点伤害。”阮芳雨:“……”他一直怀疑,变态的心理在导致精神不正常同时,会附加超越常人的异能,例如:读心术。“一人一半。”仉星航说完,起身去厨房用烧了壶热水,水开后倒进放了冰块的杯子中。回来时,阮芳雨已经快速吃完了以及上一章有修文,可以清除一下缓存看最新内容哦~比心心~我想进哥的笼子两个人只吃了两只袋子东西,仉星航饭量实在不行。但他却点了两人餐。东南角卧室门开着,阮芳雨下意识瞟过那个原本应该坐在这里和仉星航一同吃饭的人应该在他送餐的时候离开了。阮芳雨想仉星航的私生活可真够淫乱。他没见过多少有钱人,仉星航算是他接触的人中家庭条件最好的了,暴躁、混乱、变态、仗势欺人……印象连中等都不达。“饭吃完了。”他抱着水杯端坐在沙发上,浑身依旧散发着排斥,问:“我可以走了吗?”“别着急。”仉星航道:“说好的一下午还没到呢,哥这钱赚得太容易了。”阮芳雨冷笑一声:“那你到底想干什么?”他没法理解这些混乱人的生活,那是与他的世界并不想交的另一个世界。如果仉星航对他的兴趣,是当成那些可以随便玩玩,一拍即合又一拍两散的人。阮芳雨的自尊心让他坚信,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成为那样的玩具。“我只是想让你陪我说说话而已。”仉星航松散靠在沙发上,伸长双腿交叠搭上扶手,没有一点要进犯的意思。他在家不喜欢穿鞋,睡裤下露出雪白脚背,能清晰看到青色血管。他眯了眯眼,懒散有惬意,像只吃饱喝足在太阳底下舔毛的猫咪。阮芳雨却莫名从这平静表象之下看出丝虚弱和疲态来。他觉着自己是真的有圣母病了,又或是仉星航突然吃错什么药,一而再再而三给他错觉,让他心软。“我不觉着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阮芳雨嘴上排斥,屁股却在原地没有挪动,甚至轻轻后仰靠上靠背,摆出久坐的姿态。仉星航看透他嘴硬心软,极轻道:“可说的多了。”每次易感期都是一场临近生死的折磨,日复一日,他本该麻木,但当劫后余生,阮芳雨站在面前时,他下意识抓住了对方手腕。大概是因为害怕黑暗,他想这世上起码应该有个人知道自己住在这里。这样有一天,悄无声息死去的时候,不至于等到尸体发臭才被找见。“哥,你跟我说说话吧。”仉星航维持半疯半真的笑意。“说够一百句,我就把你立为我的遗产继承人。”阮芳雨说:“你是真的有病。”大概是因为阿嬷日益老迈的缘故,他一直觉着死亡是个庄严的话题,仉星航的话太轻薄,让人反感。仉星航仰着头咯咯笑。他浑身伪装,一层接着一层,偶尔从缝隙中泄露出情绪,连自己都分不清是真是假。如果阮芳雨定义的“疯”是病态的状况。那仉星航觉着,此刻的自己应该是正常的,因为起码他还有点“人性”,这句话里有自己真心。仉星航笑够以后沉默了,手背搭在额头,半垂下眼,静静看窗边风动纱帘。两人都不说话,华丽的房间静匿的有些压抑,窗外偶尔的一声鸟叫,都衬的室内更加空寂。孤独是在安静中从心底长出来的。毫无疑问安静的仉星航十分具有欺骗性。就好像三年前那个雨夜,阮芳雨总能从他身上感受到某种特殊的共情,圣母癌晚期的人不觉动了恻隐之心。沉默半晌,他主动找了个话题。“昨天晚上,在校门口那个女孩,是你的姐姐?”“不是。”仉星航说:“是生我的人。”阮芳雨对于他的表达有些惊讶。虽然说“妈妈”两个字对他来说十分遥远,但日常街头巷尾随处能听见,尤其是家长会后,从黄洋挨揍的嚎叫声里能更加切实感觉出普通家庭中的“母慈子孝”。仉星航的称呼,太过疏离和冷淡。他好像真就是一个没有心的怪物。阮芳雨问:“阿姨出门了?”太阳西斜,他想离开,如果仉星航的妈妈回来,正好有了合适机会。“她不住这里。”仉星航打破他心里美梦。阮芳雨还想挣扎一下,没有妈妈,保姆也行。仉星航一个少爷总不至于自己独居。“你一个人住?”“嗯。”仉星航扭过头,看破不说破地浇冷水,还不忘惹人遐想。“哥要是搬过来就不是一个人了。”阮芳雨盘算落空,没好气问:“你想聊天吗?”“想啊。”“那就好好说话。”“哦。”仉星航熟练扔皮球。“那哥开个能让我好好说话的头。”阮芳雨被他恶人先告状弄得喉咙发紧,端起面前水杯抿了口,水是凉的,但却不冰,仰头喝完,握着空杯掀开眼皮。“你作业写完了吗?”这个话题确实能好好聊,仉星航也总算回了句正经的。“写完了。你要抄吗?”“不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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